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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人口红利:反思与展望

时间:2009-07-21 16:37 来源:www.lunwen163.com 作者:163论文网 点击:
[摘 要]在反思流行的人口红利理论的基础上重新界定了人口红利的概念,即人口红利实质是指人力资本的积累和人力资源的开发,据此提出了三个判断:“人口机会窗口”不等于“人口红利”;中国有窗口之美而无机会之实;以人的全面发展为中心收获人口大红利。继而尝试构建了广义人口红利理论,就是以人的全面发展为中心收获人口的转变红利、投资红利、转移红利和转型红利。
  [关键词]人口红利;人口机会窗口;人口转变红利;人口投资红利;人口转移红利;人口转型红利;以人的全面发展为中心

   一、引言
  
  近期,有关人口红利(Population bonus)的议论很多,这种学术关注热度本身就值得重视。这是一个热问题,但需要冷思考。
  通常所说的人口红利是指人口转变的结构性变化所导致的积极经济后果。20世纪80年代前期,国内已有学者看到了人口低负担比时期所包含的发展机遇。1983年6月15日,田雪原研究员在《人民日报》发表了《利用人口年龄结构促进现代化建设》一文,文中提出“人口年龄变动的黄金时代”这一说法,即在人口年龄结构的变动中,由于生育率的下降,老少被抚养人口之和所占的比例减少,劳动人口比例增多,有利于经济发展。其时,笔者感觉到人口低负担比所提供的机遇恐怕只是一种可能而非必然,20世纪90年代前期开始撰文阐述自己的观点,随后,在与邬沧萍教授合著的《中国人口的现状与对策》一书中,用专门的章节来讨论理论负担比与实际负担比的差异问题。
  众所周知,人口过多是中国的基本国情。控制人口数量、降低人口生育率、稳定低生育水平是中国重大的战略选择。那么,人口控制带来了什么变化呢?人口控制一方面减少了每年人口的出生量和增长量,另一方面也改变了人口的年龄结构,人口年龄金字塔底部收缩,“少子化和老龄化”问题同时出现。毫无疑问,人口控制加快了中国人口转变的步伐,而人口红利理论的提出就是试图解释我国人口快速转变所带来的积极的经济社会效应。
  回顾过去的三十多年,由于人口控制和经济社会变革的双重影响,中国走过了一条有本国特色的人口转变道路。通常所说的人口红利与人口转变有关。人口学的知识告诉我们,在不考虑流动、迁移的“封闭人口”假定下,影响人口数量变化有三个变量,即出生率、死亡率和自然增长率。人口转变就是从高出生率、高死亡率、低自然增长率,到高出生率、降低的死亡率和自然增长率,再到低出生率、低死亡率、低自然增长率的演进过程。
  由于人口政策的巨大影响,中国比发达国家更快地实现了现代人口转变,虽然社会现代化的整体水平还不高,但早在20世纪90年代前期我国就到了一个标志着现代人口转变初步实现的低出生率、低死亡率、低自然增长率时期。目前,我国人口出生率和自然增长率已经分别下降到12.4‰和5.89‰。那么,现代人口转变的实现意味着什么?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人口红利理论突破了三率组合类型变化的角度,从人口年龄结构变化的角度来解释人口转变的意义,从而丰富了人口学说史上经典的人口转变理论。
  
  二、“人口机会窗口”不等于“人口红利”
  
  1997年以来,国际上发布的《世界发展报告》和《世界人口状况》等报告不同程度地提到了“人口机会窗口”和“人口红利”的说法,但此说法在理论上并不成熟。“人口机会窗口”(Populationopportunity window)理论认为,在人口转变过程中,会形成一个“中间大、两头小”的有利于经济发展的人口年龄结构,人口负担系数降低的同时劳动力资源供给却十分充裕。所谓中间大,是指15-64岁的劳动适龄人口规模大;所谓两头小,是指0-14岁的青少年人口和65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口规模小。
  人口负担轻对经济社会发展意味着什么?在理论上,它可能会带来三个机遇:一是创富效应,即劳动力供给充裕,价格低廉,如果就业充分,就能创造出较多的社会财富;二是投资效应,即人口年龄结构还不太老,使得储蓄率较高,如果资本市场健全,就能将储蓄转化为投资,可以加速经济增长;三是积累效应,即人口老龄化的高峰到来之前,社会保障支出少,财富积累速度快。总之,“生之者众、食之者寡”,有利于资本积累和财富创造。
  但是我们应该看到,人口负担较轻的机遇优势必须与人力资源开发的经济活动结合起来,人口转变才可能产生红利。国内人口红利理论的主要推动者、中国社会科学院人口所蔡昉研究员认为,人口红利是指从事经济活动的人口不断增加所带来的高生产率与高储蓄率导致的较高的资本积累,并且得出了一个定量的结论,即1983年至2000年我国人口总抚养比(即笔者所称的“总负担比”)下降对人均GDP增长贡献率为26.8%。但这里有三点需要澄清:一是经济活动人口不等于劳动适龄人口,人口学角度提出的人口负担比(即0-14岁和65岁及以上负担人口之和与15-64岁劳动力人口的比率)事实上是理论负担比,而非实际负担比。实际负担比应是不在业人口与在业人口之比。二是人口负担比与经济增长的相关性并不意味着一定有因果性。三是通常所说的“中国人口机会窗口”是在1990-2030年,所以1983-2000年期间达到26.8%贡献率的说法不能笼统地理解为中国的人口红利。精确的计算不一定是正确的计算。关键是我们首先要在理论和认识上搞清楚什么是真正的人口红利,它到底是怎么产生的。坦率地讲,目前国内外的人口红利理论并不成熟,还处在初创阶段。当然,任何学术探索都是值得鼓励的。
  笔者认为,人口红利的实质是人力资本积累加上人力资源开发。能否收获以及收获多少人口红利取决于我们拥有什么样的人力资源和人力资本,以及我们如何去开发和利用它们。问题的关键是财富的创造,而不是财富的分配。人口红利的焦点在财富的创造者——人力资源身上。通常所说的人口红利是指人口转变红利。对此,我们需要坚持两点论,也就是说,不仅要充分利用黄金人口年龄结构所创造的人口低负担机遇,而且要充分开发丰裕的人力资源,两者的结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人口转变红利”。显然,将“人口机会”、“人口机遇”直接认同为“人口红利”是失之偏颇的。“人口机会窗口”只是提供了发展的机遇,本身并不是红利。
  
  三、为什么说中国有窗口之美而无机会之实
  
  在理论上,中国存在着长达四十年的人口机遇期。从数据来看,20世纪后50年和21世纪前50年,中国的人口负担系数呈现出先降后升的“U”型趋势。如果以50%作为人口负担系数高低的“门槛”,那么中国的“人口机会窗口”大致是从1990年打开,到2030年关闭,前后持续时间大约四十年,2010年前后人口负担系数降到最低。2007年5月,蔡昉研究员指出,中国人口红利的峰值在2010年出现,当前中国正处在人口红利峰值的前期,而且峰值过去之后直到2030年,人口红利仍然可观,只不过这个盈利在2010年之前是累进的,之后是递减的。同时,他提出中国正在由劳动力 过剩向劳动力短缺的时代转变,这个转变的拐点将在“十一五”期间出现,确切的时间可能是在2009年,届时中国城乡将普遍出现劳动力短缺的现象。这里,人口低负担比被理解为人口红利。类似的看法并不少见,如最近有学者提出了“人口转变在导致人口老龄化的同时,也构造出了一个黄金年龄结构,或者说‘人口红利’”等观点。
  观点不同是因为角度不同。一个是从人口负担比高低的角度说,另一个是从劳动力资源供求的角度看。其实这两个观点不是谁对谁错的问题,两者都没有很好地回答人口红利什么时候结束这个问题。因为在笔者看来